第二十三话，疑案
成都城北，烈阳馆
一个人推开门，急忙用手在鼻前猛扇。“怎么，这就受不了了？当初这烈阳馆，可是好几百号人一起在这吸烟，那烟雾缭绕的，跟澡堂子似的。”郑天燮坐在前台，双手放在案台上缓缓说道。“我就知道你得找我，陈思彤现在一屁股事，根本没空管你们，所以你还是得来找我，毕竟你那还一百多人等着你呢。幸亏，你我的父亲是旧相识，要不然我才不会管你死活。上楼，徐进在那等着你，一会你跟他说就行。”
那人点了点头，踏上了嘎吱作响的楼梯，上了楼，徐进正坐在角落里吸着烟，旁边是散落着的烟土，看着量，不少。
“徐进，你哪来的这么多？”
徐进把烟斗从嘴上拿了下来，百无聊赖地说：“问郑天燮啊。前两个月武京大乱，郑天燮靠这个狠狠发了顿财，而且还把周边的李十秒打了下来。”说完，从口袋里掏出李十秒最喜欢的金指套。
“李十秒死了？”那人大惊。
“常峰楠，你怎么了？之前你不是一直说要把李十秒和陈思彤都做掉吗？这次陈思彤走了、李十秒没了，你却这个样子，有什么可惋惜的？一个是违背大晋律将烟土贩卖给百姓谋取利益的奸官，一个是哄抬价格，纂取暴利的黑商，有什么可惋惜的？”
武京，养性殿
詹秉潼死后，李周一连给公冶穗换了几个师傅，他都不满意，甚至扬言换掉李周。这刚读书不到一个时辰，公冶穗就厌烦地将那名师傅打发走了。李周站在一旁，轻声问道：“陛下，怎么了？石师傅教得不好吗？”
“朕不喜欢他。”公冶穗缓缓说着：“李周，你陪朕去后花园走走，可以吗？”
“当然了陛下。”
走在后花园的池塘中的木桥上，公冶穗的脸上舒缓了不少。明明一个才四岁多的孩子，为什么会有如此心机？李周跟着公冶穗的身后，李周的身后是王大永和其他宦官。
池塘很大，木桥很长。
走到假山后面，看着矮小的皇帝，李周眨了眨眼睛，双手抬了起来，有些颤抖。上阿！李周，你是司礼监的掌事太监，是太监之首，这个孩子这么精明能干，是个千古之君！这种人怎能甘于被你摆布？你杀了他，再立一个小的，随便找个替罪羊，这事不就解决了吗？到时候你还是掌事太监，手握大权之后，那新皇帝不得被控制的死死的？李周！你是宦官，不是皇帝！这种无君无父的事你怎么能做呢？你忘了你的父母被郑三宝杀害的时候了？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？你如今和郑三宝有什么区别？哦不，你比他更恶劣！
“不！”李周停下了脚步，喘着粗气，王大永急忙上前查看情况，公冶穗为转过身抬头望着李周。
突然，李周抬起血红的眼睛，一个猛扑扑倒了公冶穗，并捂住了他的嘴。
“要怪就怪你过于聪慧，我不需要这样的傀儡！”说完，叫上王大永将公冶穗拖入池中之中，四岁的孩子如何落水自救？不一会，便沉了下去……
“王大永，你竟然敢谋逆？在我视线之外，将陛下推入水中？”
王大永听完瘫坐在地上，瞪大了双眼盯着李周，随后连连后退，往养性殿后花园大门跑去，“抓住他！”话音刚落，门口的内禁卫便摁住了王大永。
武京，孝义殿
晚上，李周将众大臣召集起来。
“怎么回事？陛下好好的，怎么可能落水？”何志家坐在桌前率先发难。李周听闻，跪在地上：“何相，是我的疏忽，我没想到，王大永那么记恨陛下，只因侍奉陛下的时候说了他几句，就……就把陛下推入水中！”
“王大永呢？应该离开逮捕他！这种人，必须株连九族！”礼部尚书成杰坐在何志家的身旁，拍桌怒道。
“你拍桌子有什么用，现在要的是王大永这个人。”蓝青峰坐在成杰对面细细地说道：“不过我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，在宫里，说几句不过很正常的事，有的人动辄打骂，也是很平常的，这个王大永只不过被说了几句，就把皇帝给溺死了？这？”
“蓝大人，现在不是找故事，是找王大永。”
这时，陈八走了进来，跪在地上：“各位大人，王大永他……畏罪自尽了！”
“罪徒！他怎么敢自尽！”成杰怒道。
“成大人息怒，看样子以为你是兵部尚书。”陈思彤若无其事地说：“既然王大永自尽了，那各位尚书怎么看？”
孔佑泉举起手说道：“要不咱们把王大永的尸首鞭打一顿？”
陈思彤摇了摇头：“老孔，你那套过时了，别拿出来恶心人。要我说，此事得纠察下去。宦官里，一定有不服大行皇帝之人，这个人一定是王大永杀死大行皇帝的始作俑者，这个人，必须找出来。为了自己的贪念，而谋害了一个帝国最有潜力的皇帝，这个人是多么的心狠手辣？心狠歹毒？”
“赵大人，您刚开吏部，接了詹大人的班，可能不太熟悉。六部九卿的会议就是如此。”蓝青峰对身旁的赵吉贞说道。
工部尚书杨时点了点头：“我早已习惯。”
何志家拍了拍桌子：“安静。我把你们叫过来，是为了商议此事和以后，并不是说谁害了大行皇帝。可是，这日子还得照常过，大行皇帝之后，谁能堪此大任？我要听听你们的意见。”
成杰看众人都看着自己，便思索片刻：“我以为，蜀王公冶博。”话音刚落，不免有指责成杰的人，大家都知道，公冶博智商不够，是个傻子。
然后是户部尚书蓝青峰，他擤了擤鼻子，说道：“我觉得，若水王吧。若水王年仅十四岁，怎么样？”
没等大臣们思索片刻，孔佑泉便开口：“我反对若水王。他们家没教养，在岭州府没什么人心，如果我们用这样的人做皇帝，我们可摁不住天下人的嘴。”
陈思彤停顿片刻：“我支持成大人，蜀王公冶博，可。”话音刚落，蓝青峰转头瞟了一眼陈思彤，但陈思彤却若无其事地低着头。
杨时长吁一气：“我也支持成大人，公冶博。”
最后剩下了新上任的赵吉贞，他抿了抿嘴，举起手：“我也这么觉得。”
何志家长吁一气：“散会。”
